【智库观点】国际标准产业分类与养老产业

　　[概要] 标准产业分类涉及世界和各国经济发展的数据统计口径，对世界各国制定经济发展政策和策略具有重大意义。我国的养老产业分类的合理性和科学性涉及养老产业的健康发展，其严肃性和重要性可想而知。

　　进入二十一世纪，我国与其他发达国家一样快速进入老龄化社会，同样也面临着老龄化带来的各种挑战。”养老“自然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特别是开放了二胎生育政策，再次勾起了几代人的”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的集体记忆，“养老”一词从未像其他汉语词汇那样，令国人刻骨铭心。因此“养老”一个作为政府曾经的承诺，必然会作为政府制定社会保障政策的重点内容，也是政府必须做的民生工程。近些年来，各级政府部门相继出台了许多相关政策和文件，有力的应对了老龄化带来的挑战，推动了我国老年相关的制度体系建设。由于我国的老龄化是在未富先老和未备先老的状态下到来的，特别是未备先老显得尤为突出。这包括了社会福祉和照护理论的研究和普及，也涉及了疾病为中心的医学卫生体系依旧有饽于健康老龄化的国际趋势的困境。这些多重因素导致了出台的一些政策，用语概念定义不严，适用范围不清等不够严谨严肃的现象，给政策的理解和执行带来了巨大的混乱。特别是在各项产业政策文件中广泛使用了养老产业，老年产业等政策术语，社会也在这些政策驱动下出现了各种冠以养老产业等名称的协会。2020年国家统计局也顺势公布了《养老产业统计分类（2020）》。同时近二十年间，不少养老产业的业者和专家积极出国考察海外的养老产业，更有好事者还在积极制定养老产业的国际标准。

　　谈到产业自然会涉及到产业的分类，如再涉及国际产业标准，在产业全球化和国际贸易的背景下更要与国际标准产业分类对标。同样我国的养老产业也必须面对能与国际标准产业分类或与发达国家的标准产业分类对应的现实问题。

　　国际标准产业分类(ISIC)按大分类，中分类，小分类，细分类四级分类。其中大分类由22项从编码A的农业，林业，渔业到编码X的不能分类的产业(图-1)。涉及老年相关内容的是编码为Q的保健卫生及社会事业。保健卫生及社会事业大分类名目下有中分类3个，分别是保健卫生事业(编码86)和居住型照护服务业(编码87)以及非留宿施設型社会事业(编码88)。其中涉及老年服务的有两项(图-2)。

　　1) 编码87的居住型照护服务业名目下小分类的高龄老人・障害者居住型照护服务业(编码873)和细分类的高龄老人・障害者居住型照护服务业(编码8730)。

　　2) 编码88非留宿施設型社会事业名目下小分类的面向高龄老人和残障者非留宿施設型社会事业(编码881)和细分类的面向高龄老人和残障者非留宿施設型社会事业(编码8810)。

　　综合对国际标准产业分类的分析，在国际标准产业分类的大分类和中分类中都没有养老产业对应的分类。只是在国际标准产业分类中的编码为Q的保健卫生及社会事业下的小分类和细分类中有少量分类涉及。

　　日本标准产业分类(JSIC)按大分类，中分类，小分类，细分类四级分类。其中大分类由20项，从编码A的农业，林业到编码T的不能分类的产业(图-3)。在大分类中并没有养老产业一类，而涉及老年相关的是编码为P的医疗福祉(图-3)。医疗福祉大分类名目下有中分类3个，分别是医疗业(编码83)和保健卫生(编码84)以及社会保险社会福祉照护事业(编码85)。

　　其中涉及老年服务的只有属于细分类的五项。编码为85中分类的社会保险社会福祉照护事业名目下小分类的老人福祉・照护事业(编码854)下的5个细分类(图-4):

　　综合日本标准产业分类的分析，在日本标准产业分类的大分类和中分类中都没有养老产业对应的分类。只是在国际标准产业分类中的编码为P的医疗福祉下级中分类的社会保险社会福祉照护事业名目下小分类和细分类中才有分类涉及。

　　2019年12月27日国家统计局公布了《养老产业统计分类（2020）》，养老产业分类将养老产业范围确定为：养老照护服务，老年医疗卫生服务，老年健康促进与社会参与，老年社会保障，养老教育培训和人力资源服务，养老金融服务，养老科技和智慧养老服务，养老公共管理，其他养老服务，老年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老年用品及相关产品销售和租赁，养老设施建设等12个大类。养老产业统计分类并不是在《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中增加了一个新的行业分类，而是以《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7）为基础，反映我国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养老及相关产品供给为基础，充分考虑了提升养老服务质量等养老产业发展政策要求和养老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涵盖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中涉及养老产业的全部内容。

　　分类方法上对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中符合养老产业特征相关活动的分类进行映射再分类(图-5)。如：养老照护服务(大分类:01)下级分类的居家养老照护服务(中分类:011，小分类:0110)映射对应《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7）的外卖送餐服务(6242)；家庭服务(8010)；其他居民服务业(8090)；其他清洁服务(8219)；社会看护与帮助服务(8521)。因为这种映射再分类的内容只是《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分类项目的部分，而且在统计时很难量化的从映射项目中区分开来，养老产业不能象《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行业中某个分类那样做国内生产总值GDP的统计。同时就如前述的养老产业统计分类并不是《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中增加了一个新的行业分类，也失去了做统计的必要性。

　　分类采用线分类法和分层次编码方法，将养老产业划分为三层，分别用阿拉伯数字编码表示。第一层为大类，用2位数字表示，共有12个大类；第二层为中类，用3位数字表示，前两位为大类代码，共有51个中类；第三层为小类，用4位数字表示，前三位为中类代码，共有79个小类。

　　标准产业分类涉及世界和各国经济发展的数据统计口径，对世界各国制定经济发展政策和策略具有重大意义。其严肃性和重要性可想而知。

　　世界经济合作组织(OECD)每年都对各产业经济按大分类和中分类进行分类统计，例如：被称为健康保健产业的国际标准产业分类中的保健卫生及社会事业(Q大分类)和日本标准产业分类的医疗福祉产业(P大分类)，健康保健产业按中分类一般分为医疗和照护或医疗和福祉照护。其中OECD主要国家2006年照护费用支出约占GDP的0.8%-1.0%(图-7).

　　国际标准产业分类中的保健卫生及社会事业(Q大分类)和日本标准产业分类的医疗福祉(P大分类)俗称健康行业，都属于非盈利性的社会保障性行业，绝大多数收入来源是社会保险和商业保险。相国的养老产业统计分类不是一个符合国际标准产业分类规范的并且在中国《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中也并不存在的分类，在发展过程中极不利于进行产业投资经营和政府有效监管。

　　各国产业的发展进程有前有后，发达国家可以利用在本国先行发展积累的经验投资后发国家取得市场竞争优势，后发国家也可通过去先行国家考察学习获取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但是产业分类无法对标会导致国际间交流出现牛头不对马嘴的现象，产业的协同发展也会南辕北辙，也无法借鉴发达国家在产业发展中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例如在这10多年间，日本许多著名的照护企业尽管在日本经营了多年的照护服务，但是在搞不清中国养老与日本照护的本质区别情况下盲目投资中国市场。结果是浪费了投资和时间，失败而终铩羽而归。同样中国的大部分养老企业也是在搞不清日本照护产业的属性(一是个社会保障性质；二是由社会照护保险支撑；三是社会化非盈利行业)的情况下，以固有的中国养老观念考察看待日本的照护行业，结果只能学到些养老院的时尚装修和先进的护理设施设备等皮毛。回到国内依葫芦画瓢投资发展养老产业，失败率也是居高不下。即使初期看似成功后期也勉强维持很难持续经营。